柃歌

夜漫为暮,日凝为朝。
您安
杂食三流写手,目前主更clx同人
吃的大多是南极圈(
不定期给基友/朋友写小原创
文风野马脱缰不明不白,自己都不太懂
有糖有刀,可能主写clx
您的喜爱是我的动力(鞠躬)
(头像是我的神仙子爻师兄写的)

【暗华】影子·何逢

。卧槽我更新了!难以置信!信积拉奶!

。通宵爆肝产物导致有的地方奇奇怪怪的 见谅

。(我喜欢醉酒小楚 顺便鸿鸿终于能反攻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下篇不会咕太久(大概)


  ⒈


  “师姐,师姐师姐师姐!好师姐!!你当真不去吗!!!”


  楚明月手脚并用地扒在门上,任楚寒星怎么扯也不松手,一张俊朗的脸上挂着尴尬的假笑,宛如一只巨型苍蝇,顽强又固执地扰人清静。此时正是白日,客栈内人来人往,少不了几位会驻足窃窃私语,谈的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胡乱猜想,随后又自以为是地拿出去散播谣言——据楚明月估计,明天金陵大街小巷就会开始传他和他师姐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了。


  可是,就算丢脸,就算平白污了清白,他今天也绝对不要一个人去参加婚宴。


  “不去!你赶紧滚行吗!”


  楚寒星满脸嫌弃地又扯了扯他,见他仍不松手,只好翻了个白眼,把人推进屋里,再关上门隔绝外界那些窥视的目光。做完这一切她径自坐到桌子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顺便用杯子狠狠碾了一下鬼鬼祟祟将手伸向她点心的楚明月。


  “嘶!——我还是您亲师弟吗!这么狠!”楚明月赶紧缩回手,吹着气呲牙咧嘴。


  楚寒星看见他就头疼,闭着眼清净了一会儿,才又睁开眼道:“你非叫我作甚,邀请你的婚宴,我去凑什么热闹?”


  楚明月一脸纠结,一副挣扎着要不要说的样子。


  楚寒星不耐烦:“不说滚。”


  “他们……婚宴的时候如果你不在,就会给我瞎介绍一堆女眷。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吧?”


  提起这茬楚寒星又皱紧了眉。她这个倒霉师弟也不知是被华山的师姐妹使唤出阴影了还是怎样,一旦接触她以外的女性,就会浑身发冷汗怕得像只耗子。


  关键是这几年楚明月不负众望,成功从一个小天才剑客发展成为天才剑客。先是出师数年就穿上了象征最强实力的震寰宇,后又成了当代义士金狮中最年轻的一位,在华山这代中也是实力拔尖的佼佼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怕女人这么件事,她都觉得脸上无光,更何况一向倔脾气要面子的楚明月?


  于是她长叹一口气,疲倦地捏了捏眉间:“这种事你不早说,非得现在才……唉罢了罢了,随你去。不过下次还有这种事,必须给我推了,我也很累的好吗?”


  说罢楚寒星起身收拾东西去。楚明月看着她已经略显疲态的背影,桌下的手缓缓捏成拳。


  “诶,晓得了,谢谢师姐!我先下去等你!”


  他伪出欢快的调子,背过身往外走,嘴角常年上扬的弧度被缓缓拉平、扯直、又坠了下去。他来到客栈的过道,人已经空了,只有隐隐的喧哗自楼下大厅传来,周遭难得地掉进了诡异的安静中,深沉到能把人溺毙。


  楚明月靠着墙,面无表情垂下了眸,片刻后又讥诮地喃喃自语:“楚明月,还要骗多少人你才能满足?”


  他根本不怕女人,他只是,只是有点放不下一个影子而已。


  指甲钝钝地咯在肉上,心口是被挤压的憋闷,他长舒一口气,重新挂上招牌的微笑,走下楼去。


  ⒉


  易鸿走了六年了吧。楚明月想。


  他躺在客栈的房顶上,这里视野很好,能从金陵城里远远望到城外,周遭繁荣的景象也能尽收眼底。他很喜欢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也不怕扰民,因为下面就是他住的屋子,难道他还能一边在屋顶躺着一边打扰自己不成?


  今夜无星,月光也很黯淡,除了轻柔的夜风,没有一样让楚明月满意。


  他摩挲着问初心的刀鞘,望着天上孤零零的月亮,第不知道多少次问自己,易鸿到底去哪了?


  六年里,易鸿全无音讯,他一直努力去搜寻各种和易鸿有关的消息,甚至不顾他人阻拦提前下山闯荡,只为了能找到他,或者是和他有关的那一些消息。楚明月自己心知,易鸿是他此生都难以消弭的心魔,是他的魔障,他不喜欢那种被一个人牵动自己全副心神的感觉。就像当初他娘牵着小小的他无数次前去龙渊一样,如今的楚明月被一个叫易鸿的影子牵着,牵着他全力奔跑,跑向充斥着迷雾的未来。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当什么名扬天下的侠士,也不想要什么所谓名号,众人趋之若鹜的震寰宇,于他而言也比不上华山一件碎空衫来得合眼。但是他必须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高到大家都看得到他,只有这样,在易鸿想找他时,才不会找不到他在哪。


  楚明月心里始终抱着这样的一丝卑微的期冀——万一有一天易鸿自己回来了呢,万一哪天他就悄悄回来了呢?


  然而时间过得越久,他越绝望,他陷入了泥沼,没有人对他施以援手,能救他的除了易鸿,就只有他自己。


  他经常托那些喜欢走南闯北的义士朋友替他找易鸿的下落,其中有一人曾对他的执着而感到疑惑和不解。


  “能让我们楚大侠茶不思饭不想的,不说是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说也得是个女的吧?您这一副相思的模样,我看着,真不像是找兄弟的。诶,你真没耍我吧?”


  楚明月哭笑不得地应付走了他,只剩一个人时又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相思?他相思易鸿?


  他感到很茫然,这是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他师姐从未和他讲过。而在跟着朋友听了一出戏后,他恍然发现自己对易鸿的感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似乎还缠上了不可言说的色彩,隐秘而细密地穿插在他对易鸿的所有记忆中。


  书上说这种感情通常很难说出口。


  楚明月觉得自己应该不是断袖,毕竟对着其他男人他从来没有生出过什么绮念,哪怕女人也是,极有可能只是因为遇到这个人了,只不过这个人恰巧是个男的,又恰巧叫易鸿罢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易鸿对他,是抱着怎样一种看法。


  楚明月坐起身,看着灯火绵延尽处的灰暗,心想若是找到易鸿后,两人相互间所抱的感情不同,他也搞失踪,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叫他记挂一辈子,这也算是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又或者,易鸿要是忘了他,他就继续当他一点也不想当的剑客名扬天下,然后在声名最盛的时候“不小心”失手,被坏人杀了,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楚明月微微抬起头看向天地交界的地方,夜风夹了一丝潮气,有几片黑云缓缓飘至,渐渐将黯淡的月光彻底遮掩。


  “等春雨过了,便要入夏了。”楚明月抱着问初心想。


  ⒊


  有义士朋友来访,带了消息,虽然没什么用。


  “那个车夫说,还没到地方,他就自己拿着行李下车走了,问走了哪个方向,他说自己上年纪,记不清了。总之,没什么新线索,唉,兄弟,你这个——”义士朋友拍着他的肩,皱着眉头想易鸿是楚明月什么人,楚明月于是十分贴心地笑着接上了他:“我师侄。”


  “诶对,你师侄,真是个好小子,藏得够严实,弟兄们几个走南闯北还硬是挖不出来他。实不相瞒啊,我可是连云梦都去了一趟!就怕你那师侄女扮男装混进去我给错过了。”


  义士朋友和楚明月边说边走,他们在金陵城的郊外见面,因为义士朋友只是路过捎话,一会儿还要赶路北上去塞北,并不进城。


  已是暮春时节,各种各样的花在城外落了一地,碾在土里,留待给那些树提供花泥,供它们新一轮生长。树的枝丫上长出了繁多的芽叶,还有老叶一起,彰显着夏日将近的讯息。


  在义士朋友临走前,他顺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楚明月要对一个儿时的师侄这么上心。


  楚明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正色道:“那是我未来相公,当然得上心。”


  义士朋友:“……?”


  楚明月莞尔:“逗你的,吓到了吧。”


  义士朋友于是笑骂着锤了他一拳,挥挥手走了。


  义士朋友走后,四周没有人,空无一人,除了树就是鸟,还有将落不落的残花和一地花泥。楚明月却还是笑着,明明周围没人了,他嘴角的弧度却还是没有消失,依旧挂在那里,弯成完美的、温和的曲线。


  他盯着一朵颤巍巍的残花,伸手想护住它,可抬起手的同时,残花也被风吹散,悠悠扬落在地上。于是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划成两道水痕。他依旧笑着,不动声色地把抬起的手物尽其用,一把擦过脸便了事。


  他转身离去,才走几步,便感到自己的头发似乎被什么扯住。楚明月再回头去看,是缠在了一棵矮树上。他扯了扯,并没有松动的痕迹,回身去解又太烦,于是非常干脆地抽剑,一把切去了那缕烦人的头发,毫不留恋地离去。


  在他离去后不久,蒙着脸的紫衣暗影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又格外耐心地解下挂在枝上的头发,珍之又珍地收放进怀中。许是怕不注意掉了,他还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朴素的小布袋,把头发捋了捋放进去,再把布袋妥帖地放在心口前。


  做完这一切,他单膝跪地,抓起那把滴了楚明月眼泪的土,把额触在上面,用沙哑的嗓音低喃:


  “别哭,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⒋


  有沧海弟子自海外浮洲岛而来,慕名向楚明月递了战帖。小姑娘清秀的字体在客栈门口挂着供来往行人看了三天,楚明月才不紧不慢地揭了它折好放进怀中,算是应战。


  地点定在千钧楼。


  第二天凑热闹的人自发在外面围了水泄不通的一圈,由此来看大明治理似乎着实不错,人人都有大把时间出来八卦。红衣童颜的小姑娘扛着与身量极其不符的大刀,脆生生地叫着楚明月的名字,让他别因为自己是姑娘就手下留情。


  “我仰慕中原武学已久,今日还望阁下不吝赐教!”小沧海睁着清澈的圆眼,向楚明月一抱拳,原本严肃的动作,却因为她个子小导致做起来过于可爱。


  楚明月心里莫名觉得好笑,于是也还了个礼,笑道:“那我可就不留情面了啊,姑娘莫怪。”


  于是战局迅速展开。


  楚明月的速度是极快的,身形诡谲难寻,经常神出鬼没到另一端,再出其不意地挥出道道冰蓝色剑气,打得人猝不及防。小沧海刚开始显然被这非人的速度吓到乱了片刻阵脚,但是很快她冷静下来,几次三番拉开距离让楚明月的剑气落空,再埋下刺珊瑚让他中丹毒,挥起大刀趁机连砍,险些把楚明月逼进绝境中。


  两人都对彼此类型的武学了解不多,此刻都是一边探索一边对阵。但是小沧海还是对战经验太少,比不上论剑里滚出来的楚明月,很快就让他发现了破绽,显了疲态。


  胜负即定的时候,异变却突然发生——有一人自人群中突然跃起,朝楚明月那边扔了一片亮闪闪的暗器,尖端有暗色,似是淬了毒。而此刻楚明月身边就是小沧海,小沧海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清楚,只是抓着刀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楚明月没有办法,只好一把抱住她猛地转过去,以背朝外,又用问初心贴在背上挡住心脏所在的位置,准备用血肉之躯抗下这飞来横祸。


  然而上天偏不让他如意。一阵叮叮叮的脆响后,没有一个暗器能近楚明月的身,尽数被一个紫衣的暗影以匕首击去,而楚明月回首时,那抹暗紫已经追着行刺者远去,唯留一抹熟悉到让他魂牵梦萦的香气,淡淡地浮在空中。


  楚明月松开通红着脸嘟囔着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小沧海,提着问初心失魂落魄地从人群方才豁开的口中走出去。


  明晃晃的日光下是明晃晃的街道,没有那抹暗紫,也没有那抹暗香。楚明月怀疑自己又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以为他回来了。


  但是,地上那一摊暗器不会说谎。


  那么他为什么着急离开呢?


  楚明月内心冒出一个想法,吓得他自己一个哆嗦,赶紧动用全部心神压下去,可这个念头却如同一头不服输的野兽,在他的心房里咆哮嘶吼,用尖利的爪牙划开了一条渗透出去的缝,于是他索性不再压制,放任它自由地摧毁他的心。


  他只是不想见你,楚明月,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他不还是不想见你。


  你是没用的,楚明月,你找不到他,你也不会拥有他,你那些自以为的荣耀有什么用吗?


  楚明月,梦该醒了,影子早就没啦。


  楚明月的指尖渐渐变冷,他站在初夏温暖的日光下,只觉得有无边的冰冷从他心口处蔓延开来,如同身体里流的不是血,而是龙渊的水。


  ⒌


  和小沧海的对战不了了之,小沧海临走前送了楚明月两坛上好的酒,叫什么他忘了,他只记得小沧海和他说,她叫白浪。


  白浪,多好听的名字。两个字,念着舒服,不是吗?


  他入夜时拎了那两坛酒爬上房顶,就着夜风先喝了一坛。随后又开了一坛抱在怀里,却不喝,原因无他,他已经醉了,醉到神志不清了,甚至忘记自己抱着什么。可是就算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为什么心还会那么疼,莫名其妙地疼得难过,疼得他快要死了。


  他明白自己永远地失去某样东西了,某样很重要的东西,他想不起来,但是心很痛,拿什么都无法遮盖。


  迷迷糊糊里,视线却突然出现了大团大团的暗紫,那团暗紫的所有者,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拿走了他怀里虚抱着的那坛酒,放到一边。


  楚明月伸手扯住那团紫,在酒气中敏锐地嗅到了那股独特的香气,便死死抓住不松手。他眼睛无法聚焦,看不清眼前到底是谁,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松手,所以他呆呆地坐着,半仰着头看向那团紫,手劲却越来越大。


  “楚明月。”


  声音低沉,像是风缓缓自耳边吹过。


  “我是易鸿。”


  楚明月听到后两个字,皱了皱眉,非常任性地使劲往下扯,直到把易鸿拽到他旁边坐下,才小声道:“你才不是易鸿,易鸿不要我,他不会来找我。”


  易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会,他回来了,我就是易鸿。”


  楚明月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倔强道:“易鸿是骗子,他骗我,他逼我干了好多好多好多我一点也不想干的事,可就算这样他也不回来,我不可以喜欢他。”


  “师姐这几年腿脚越来越不好了,他没有回来,是我发现了师姐第一根白头发。”


  “我,每年,每月,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找他,他躲我,他也不来找我,我等了六年。”


  “今天他一定出现了,却还是没有来找我,他一定是不想要我了。”


  “没关系,他不要也没关系,这样我可以去实行我的第二个计划。”


  易鸿很想问问他的第二个计划是什么,但是眼下,有一件比较让人着急的事急切需要确定。


  “楚明月,你刚刚说什么?你不可以怎么易鸿?”


  楚明月皱紧眉头,边摇头边含糊地嘟囔:“不可以喜欢易鸿,不可以喜欢易鸿,不可以喜欢易鸿……”


  年少时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梦此刻突然见了一丝阳光,飞快地绽出一根芽,易鸿此刻甚至忽视了如果楚明月清醒过来时,见到他会怎样大发雷霆,他只是单纯沉浸在此刻这份小小的快乐中。他抱住楚明月,把侧脸贴在他耳边,蹭着冰凉顺滑的发丝,再一次重复:“楚明月,你看清楚,是我,我是易鸿,我回来了,我没有不要你。”


  楚明月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理解易鸿方才说的话的含义,他推开一点易鸿,费劲地使视线聚焦在那张仍有旧时模样的面孔上,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按着他的肩膀傻乎乎地笑了。


  “真是你啊,易鸿,你来了啊。”


  说完,不等易鸿说话,他便凑上前吻住易鸿冰冷的唇瓣,酒气自他口中传到易鸿口中,在唇齿间缠绵。易鸿整个怔住了,于是楚明月非常轻松地就撬开了他的牙关,勾着他的舌共舞。


  易鸿竭力控制自己脑内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最初的沉沦后快速恢复理智,克制地把楚明月从身上扯开点穴然后送回房间。


  他刚才差点就停不住手了,他差点就要逾矩了,这样的他,还配留在楚明月身边吗?


  易鸿伸手碰了碰嘴唇,那里还残留着酒味和楚明月的温度,那温度太让他眷恋了。


  但是他要记得,他是回来当楚明月的影子的,他不可以向往那个温度。


  影子永远见不了光。


  易鸿倚在窗边,窗外月华如练。


  ⒍


  楚明月醒来时头疼欲裂,很多混乱的片段一下子塞到他脑袋里,一会儿是他师姐,一会儿是易鸿,一会儿又是一大团一大团遮盖视线的暗紫……还有……还有……


  他感觉有股久违的温度在往脸上涌,烧得他无地自容。


  他居然做了个梦梦见易鸿,还把人家强吻了,太羞耻了!太丢脸了!


  不过,这大概也就是他最后一次想易鸿了吧,再之后,他的人生里这两个字会连同那个人一起,消失不……


  “醒了?给,喝水。”


  见。


  见?


  楚明月把被子猛地一掀,看到了晨光里的那个人。


  依稀可见旧时眉目,那个不爱笑的冷冰冰的劲儿也一模一样,区别就是,他穿的是暗香的校服,还是颇为旧款的霜兰,脖子上还牢牢扎了一圈黑布。


  他似乎比自己高了,没以前那么瘦小了,他是去了暗香吧,他在暗香看起来过得很好……可是为什么我也去过暗香,却没打听到有他呢?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他不是都能狠下心骗我六年吗?还回来干什么?


  楚明月心头之火熊熊地烧着,恨不得现在就和他打上一架以解此恨。但是他再看那双深邃的黑瞳,越看越舍不得,觉得这个人好不容易知道回来了,给人家打跑怎么办?最后他干脆自暴自弃地想,算了管他的呢,他要是好好解释,就不打了,要是找借口找理由,他今天非得揍死他。


  他没好气地一把抢过易鸿递了半天的杯子,一口喝干,清了清嗓子道:“你……咳,你给我说清楚,这六年你骗我死哪野去了?”


  “我去了暗香,三年前进了暗影复仇,我是燕荆,仇人多没法找你。现在好了,解决了。”我就来找你了。


  “你什么你!没大没小叫师叔!别以为你去了暗香我就不是你亲师叔了吗!”楚明月使劲挑刺,拍着被子慷慨激昂道:“还有不就是几个仇人,我会打不过吗?你是燕荆我是金狮,我们都是行当里的佼佼者,怕他们吗!”


  易鸿并没有搭理他前一句话,只就着后一句话摇了摇头:“不行,他们背后都是势力,我不想牵连你。这种事,我做就够了。”


  楚明月看着他依旧沉静的眼睛,焦躁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随你吧,反正解决了,对吗?”


  易鸿点头。


  “那,你这次回来之后打算怎么办?”


  “跟着你,当你的影子。”好永远保护你。易鸿不假思索道,却鬼使神差般留下了最后一句没有说出口。


  楚明月是他的光,他漆黑夜空中唯一的明月,而影子是注定没法和光相见的。


  他只要克制好自己就好了。


  楚明月听到他的话,第一反应是想给他一拳让他清醒清醒。他身边围着那么多义士啊乱七八糟的人,他一个暗影,还是暗影里的燕荆,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功绩吗?


  易鸿敏锐地看穿楚明月的想法,积极道:“我自己能躲得很好,他们找不见我的。”


  “你最好能躲得好好的!”楚明月怄气,冷笑一声道。


  然后两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于是楚明月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觉得是自己语气有点问题可能让易鸿不高兴了,所以他又放软了语气道:“你不用躲了,我这有衣服,你跟着我,我说你是我弟就行了。”


  其实易鸿方才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用“躲”让楚明月不高兴了他才说那种话,不过还没等他思考完,楚明月就有了新提议,易鸿自然十分干脆地同意,反正只要他开心就好,他自己,无所谓的。


  报了家仇后,他的全部信仰只是楚明月了。


  他突然就很想抱抱他。


  “……楚师叔。”声音超级小。


  楚明月耳朵尖,遂大惊:“你喊我什么?再喊一遍再喊一遍!!”


  “楚师叔……”易鸿声音稍微大了点。


  这下楚明月满意了,:“真乖真乖,行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说吧你想干嘛?”


  “我能抱你一下吗?”


  楚明月看着他面瘫脸上那双唯一能表达他情绪的眼睛隐隐漏出一丝期待,一颗心瞬间软了——试想一个一直冷冰冰的人突然对你卖萌,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反差感。


  “可以……诶诶你抱那么紧干嘛,松点松点,勒到我了。”


  易鸿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可是一点也不想松手,他有点不受控了。

  他想说出来,把他的心思,以赴死的心态,说出去。


  易鸿鼓起勇气:“楚明月,我……”


  “楚明月你是猪?猪这个点都起床了你怎么还……那是谁,你俩在干嘛?”楚寒星此时非常煞风景地突然踹门而入,她看到抱作一团的两人,心下顿时警铃大作。


  难道……她的小师弟……怕女人怕到……断了?


  华山的师姐妹们!看你们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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